绯夜

沙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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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样才能让一个喜欢自己的人承认喜欢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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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从冰箱里拿了两罐七喜，关柜门的时候想了想，下次应该要买芬达支持一下自家代言的产品。

 

“王俊凯你快过来！你家这什么电磁炉我不会用啊！”

 

“……”

 

当王俊凯打开厨房门的一瞬间，就看见王源正围着一个黄色的碎花围裙，拿着个铁勺，站在电磁炉前一脸委屈地望着自己。

 

“就按火锅就行了，加到最大火，开盖煮五分钟就差不多了。”

 

“噢。”

 

难得公司给两天时间休息，千玺不知道是抽的什么风非要回北京，然后王源也难得没宅在家里打游戏，仗着知道王俊凯家只有他一人，今天一大早就哐哐地砸门。王俊凯被吵醒时火气直往上涌，心里念叨着别让我知道你是谁看我不卸了你，一开门，傻了。

 

——小凯我家停电了，来你家蹭个wifi好不嘞？

 

——嗯，进来吧。

 

王俊凯侧身让他进门的时候心道，停电这种蹩脚的借口，也就只有你这个小傻子才想得出来了。如果没猜错的话，今晚又要编个什么奇怪的理由借宿了吧？

 

这个人喜欢自己。不会错。

 

以前还只是半信半疑的猜测，直到有一次看见他望着自己的眼神，王俊凯就知道，双向暗恋这回事，是真的存在的。他记得是一个下午，那些练习生跑过来开王源的玩笑，说那个之前一起合作的小演员一定是一哥的女朋友。王源一开始还笑着和他们闹，后来王俊凯边玩着手机边随口说了一句，是就是嘛，别瞒着我们呀。

 

他是开玩笑的，王源却当真了。当时脸色刷地一下僵硬了，王俊凯再看他的时候，他已经一言不发扭头走开了好远。

 

练习生们面面相觑。王俊凯说了一句你们继续练习，然后跟了上去。

 

他们一路无话，脚步紧随着走进了公司为他们各自准备的房间。然后王源一屁股坐在床上，低着头当他是空气一样。

 

——王源儿你怎么了。

 

王俊凯用膝盖碰了碰他的。

 

——我开玩笑的你说话啊。

 

王源抬起头。屋内没开灯，只能借由窗帘泻下来的光看清对方的表情，湿热的空气里静得有些诡异。

 

——王俊凯。

 

——啊？

 

——他们我无所谓。只有你，下次不要和我开这种无聊的玩笑。

 

那一瞬间王源的眼睛里有东西在闪烁，王俊凯看着他，半天没说出来一句话。他的所有推测似乎都在这一秒得到了证实。

 

他不会嬉皮笑脸地说为什么呀为什么只有我不行，更没有问王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他只是伸出手，在王源柔软的头发上摸了两下。

 

那个时常说着不要摸我头会长不高的人并没有躲闪。

 

王俊凯微微一笑。反正你就当我猜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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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说想吃面条，王俊凯手指了指橱柜，里面有挂面自己煮。然后就变成了现在这样，俩人在家自力更生煮面条吃。

 

这种二人世界的同居感觉其实也不错。

 

王源在饭桌上还在把着手机打游戏，王俊凯在他对面瞟了他一眼：“吃完再玩。”

 

“噢噢噢。”王源撇着嘴悻悻地放下手机，时不时瞥一眼他的表情，发现对方没注意自己的时候再偷偷点一下屏幕。

 

傻子。

 

王俊凯看见了，没说话。

 

面吃得差不多的时候，王源突然放下筷子一脸期待地和他说：“诶小凯，我让你看看我女朋友啊？”

 

“嗯？”

 

就在王俊凯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含义的时候，对方的手机已经举到了自己眼前。屏幕里是调出来的相机自拍模式，王源正笑得夸张地想看自己是什么反应。

 

“哈哈哈是不是很美！”

 

王俊凯冷下脸说：“你说什么呢。”

 

那一瞬间王源僵硬住的表情被早预料到的人尽收眼底。王俊凯没忍住，直接噗地一声笑了出来：“你说啥呢，这明明是你帅气的男朋友。”

 

王源的脸色如由阴转晴，似乎还没从刚刚的尴尬中缓过神来，只是笑了几声也并未反驳，心里早已经突突地跳。这个人太恶劣，总是在他举棋不定时给个肯定的提示，又在他已经认定的事情上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这种过山车式的情绪大抵可以称之为……

 

恋爱中的小事？

 

不不不不不。王源猛吃了一大口面条。自己这样想，果然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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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人其实对自己是有特殊感情的呢。王源自己也说不太清楚。一开始他以为这个人是对谁都那么温柔的样子，处女座的洁癖延伸到对身边人都严苛的境地。后来他发现，好像也不是的。

 

那些关切和体贴，宠溺和爱护，好像至始至终都没分给其他人。

 

又或者是调侃和恶作剧，一边损他一边为他做不喜欢做的琐事。并不是因为他是组合的队长这样简单的理由。

 

记得以前他说，因为你傻。

 

王源微微一笑。反正你就当我猜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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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呦喂！”

 

王俊凯在厨房刷碗的时候听见客厅里的一声惊呼，立马扔了抹布小跑过去。

 

“怎么了？！”

 

“哎你说巧不巧，外面啊——”王源顺着卧室敞开的房门往里一指：“下雨啦！”

 

“……”

 

现在王俊凯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看过天气预报才来的。

 

在做喜欢的事的时候，或者更直白一点，在与喜欢的人在一起时，总是一眨眼的工夫时钟就跳过了一大半。

 

王源在电脑前伸了个懒腰，喊王俊凯让他给自己找一件睡衣。

 

无意中瞥见电脑桌上摆了一个和小音箱一般大的沙漏，上面一半已经空了，下面一堆细碎的沙石呈小山状立在那里。

 

王源把它翻了个个儿，看着那些小沙子一点一点流下来。

 

“小凯。”

 

王俊凯刚拿着睡衣进门，听见他叫自己便应了一声。

 

“你说怎么样才能让沙子不要流下来呢。”

 

“流光了就不流了。”

 

王源偏头认真地看着他：“如果我不想让他流光呢。”

 

这种好奇宝宝的眼神里闪烁着无以名状的光芒，王俊凯猛然想起，那天黄昏里在床边望着自己的少年，就是用这种眼神看着他。霎时间心里仿佛淌过涓涓的暖流。

 

他缓缓伸手，别有用意地将两人的无名指勾在一起。王源没料到他会突然动作，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王俊凯盯着他的眼睛说：“那你就把它填满。”

 

满了，就不会在两处玻璃间流淌，也不会在任何一处流光。

 

王源意识到他言语里的指代，低下头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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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自奶白的窗帘镂花空隙中轻轻柔柔地泻下，扑在床上睡着少年精致的眉眼间，有均匀而细微的呼吸声作为背景音。

 

王俊凯从地上的床褥抬起上身，盯着这位睡相并不算好看的人看了很久。

 

被揉进怀里的玩偶忽然也令王俊凯心生嫉妒。他瞧见王源搭在床沿的手，指节骨感分明的线条说不出来的美。他凑了过去，以一吻印在指尖。

 

这样的话，梦里会想起我么。

 

幼稚的想法好像自从喜欢上这个人以后就没再间断过。

 

王俊凯心满意足躺回去。

 

那杯沙漏，他早已经装满了。

 

不多不少，不残不溢。

 

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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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睡在我的床上，穿着我的睡衣，搂着我的乔巴。

 

是我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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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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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阅读，下篇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