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夜

未解决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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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到了三十岁，我们都没结婚，就凑合找个小地方，一起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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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王俊凯总是想起王源十八岁生日那天讲的这句话。那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王源想吃火锅，他执意要买蛋糕，于是他们在火锅店快要关门的时候拎着一块5寸的蛋糕就进去了。

 

快到凌晨的店里只有他俩在热腾腾的蒸汽下辣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他还记得是切蛋糕的时候，王源说了这句话。他笑了笑，说行啊。

 

那一年他还没有去美国发展，组合已经度过了那个扛着黑称的网络暴力时期，通告连轴转，他们没日没夜的工作。

 

再过两年，王俊凯收到了好莱坞的电影拍摄邀请，行程逐渐与组合脱轨。

 

王源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给他打了一通越洋电话，他说，快祝我生日快乐，还有五分钟就要来不及了。

 

他们像是纠缠在一起的两条麻线，时间带着惊人的耐心将他们交织的部分一点一点解开，最后终于还是成功了。

 

有些事只要不去想就没问题，比如王俊凯从来没有认真考虑过他们之间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情，他刻意回避着不去想，就是怕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肯定的。

 

直到看见新闻的那天。

 

王俊凯打算回国的前一天，看见新闻里的王源戴着墨镜和口罩，旁边的三流小演员挽着他的胳膊举止亲密。

 

所谓逼迫他认清自己内心的外界刺激，大概就是这件事了。王俊凯看到照片以后就知道，再不承认自己喜欢这个人，自己都会觉得可笑。看不得王源和其他人的名字同时出现在绯闻里，更接受不了他和别人在一起这件事。

 

他打电话问王源真的交女朋友了吗。王源说，你看不出来啊，就是炒作啊。

 

炒作？你就这样接受了？

 

不然呢，我有办法拒绝吗。

 

第二天经纪人以烧了酒店做要挟，找来经理拿备用房卡打开了他那扇怎么砸也砸不开的门。

 

你找死吗你，这都几点了还不走。

 

王俊凯从被窝里探出一只手挥了挥。不走了。

 

他推掉了国内所有通告，将工作的重心全集中在美国。

 

这太像小孩子闹脾气，他也笑自己越活越幼稚，可他就是不想回去看漫天新闻里的王源和那个女生暧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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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俊凯已经快要二十二岁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已经是可以谈恋爱结婚领证的年纪，即便离他一直说的二十五岁还有段时间，然而媒体还是注意着他身边的每一点风吹草动。

 

他在美国开第一场演唱会的那天，中文媒体蜂拥而至。

 

让他惊讶的不是这些记者，而是前排VIP中的某个人。那个人带着口罩，扣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王俊凯只看了一眼，差点走了音。他不可能认错王源，只是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偷摸买了一张票，招呼都没打就直接过来了。

 

王俊凯在台上，王源在台下。

 

谢场的时候，王俊凯看见王源和所有粉丝一样从座位上站起来，伸长两个胳膊，隔空给他竖了两个大拇指。

 

那一瞬间藏在心里的感情像是脱了缰绳的野马，以不可控之势涌上来，王俊凯听见自己的声音在抖，最后拿着麦克说了一句话

 

——谢谢陪我一路走来的兄弟，谢谢在场的不在场的所有粉丝，谢谢……王源。

 

念他的名字之前他故意空了两秒。不满足和你只做兄弟，想要的关系却无法兑现，所以只能如是。

 

演唱会之后他们谁都没有主动联系，王俊凯不问王源为什么偷偷过来，王源也没有问王俊凯有没有认出他。

 

这两条麻线它们系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硬生解开以后的结果就是它仍保持着弯曲的弧度。

 

何必要抱在一起，贴着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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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王源心里，他们之间谜一样的磁场，究竟是朋友之间的默契，还是情人之间的心照不宣，王俊凯猜不到。正是因为猜不到才难熬。

 

当合作多年的导演找到王俊凯时，他刚刚结束电视台的访谈。这位导演打算拍一部有阴暗色彩的电影，第一个找到他，希望他能接这部电影的男主角。

 

王俊凯在餐厅里认认真真翻看剧本，然后沉默了一会，道：“我对男主角的兴趣不高，倒是很愿意做投资人。”

 

“为什么，你觉得剧本不好？”

 

“不是。我觉得这个剧本，你应该去找王源。”

 

临走之前导演回身问他说要做投资人的事是不是真的，王俊凯点了点头：“当然，只要你把剧本里的床戏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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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三个人的组合，如今却在各自忙各自的通告。

 

王俊凯回国那天是跟着这部电影的导演一起回来的，保密措施做得特别好，除了他经纪人之外没有任何人知道，就连组合那边的工作人员都瞒了下来。

 

王源在拍一个服装品牌的广告，场地王俊凯还算熟悉，送完行李之后让司机直接把车开到了王源的拍摄场地。

 

摄影棚里的衣服摆了一大排，王俊凯戴着口罩就站在这边，看王源根据摄影师的要求摆出各种耍帅的姿势。

 

王源有个习惯，拍摄结束以后会留下来看看成果。工作中的他认真的样子被王俊凯尽收眼底，这大概还是他第一回以围观的态度在现场看着王源工作。好久不见，他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对于工作上的事越来越从善自如。

 

王源穿外套的时候发现了他，有点意外地瞪大了眼睛，小跑过来问他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回来了。

 

“你之前不也是不打声招呼就去美国了么。”

 

两人一前一后钻进车里，终于可以扯下口罩。

 

“你来这，不会就是为了看我拍广告的吧。”

 

“我给你接了部电影，男一，开心么。”

 

“……你会这么好心？”

 

“去你那，我给你看看剧本。”

 

“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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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源在北京的房子是公司租下来的，近两年的通告大都集中在这，总是住酒店王源也住烦了。

 

大厅意外地很整洁，王俊凯以为的景象并没有出现。

 

王源已经换了短袖和短裤，洗了把脸，一副居家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坐啊，以前我屋那么乱你都忍了，现在干净了你反倒傻站着干什么。”

 

“……你也知道以前啊。”

 

王俊凯坐到沙发上，把包里的剧本拿出来给王源看。

 

“演了这么多年傻白甜，给你找部反差大的洗洗脑。”

 

王源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接过剧本。

 

室内的空调没开，王俊凯也把外套脱了安静地坐在他旁边，王源看剧本，王俊凯看王源，时间悄然流逝，直到剧本翻到了最后几页，王源才诧异地提高了音调

 

“还有床戏？！”

 

王俊凯故意把没有修改过的剧本给他看，最后一场床戏的描写大喇喇地映入眼帘，王源光是看着，脸上都有点发烫。

 

“你怎么……给我接了个有床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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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炒作都不能接受的人，现如今却给了他一部带床戏的剧本。王源有点迷茫。

 

他推了工作飞到美国去看他的演唱会，他本以为凭借自己对这个人这么多年的了解，他们之间的心意不需要谁来点破。

 

是自己想多了么。还是说王俊凯真的放心他接这样的戏。

 

“怎么，床戏没经验不会演？”王俊凯笑着问他。

 

“不是经验不经验的事……”

 

“哦？你有经验？”

 

王俊凯觉得自己的笑容现在一定是僵硬的，至少他感觉到了嘴角此时此刻马上就要不受控制。王源本来低头没看他，听到他这句话突然抄起旁边的抱枕糊在他脸上。

 

王俊凯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甩开抱枕以后忽然倾身上前把王源压在了沙发上。

 

“别害羞嘛，不会床戏哥可以教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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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们早些年的时候明明打打闹闹的什么肢体接触都不在意，成年以后就鲜少再做这样暧昧的动作。

 

王俊凯把王源圈在身体和沙发之间，看见王源红了脸颊更想继续逗他，搂着他的腰转了180度，直到逼着王源坐到自己的腰上才算满意。

 

“我们得按照剧本来，刚刚的姿势不太对。”

 

“你别闹了你……”王源小声抗议，奈何对方的力气太大拗不过。

 

王俊凯坏笑着把手放在他裸露的大腿上，沿着外侧一点一点向上移，激起他一身的鸡皮疙瘩。

 

手掌钻进T恤的下摆摸到他的腰侧，在滑嫩的皮肤上带起体温也逐渐升高。

 

本来是抱着玩笑的心态，可真摸到了又觉得不够。王俊凯抬起上身和王源面对面，一只手搂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还留在衣服里挑逗。

 

衣服已经被撩起一半，王源感觉到身下顶着自己的东西愈发明显，还没等他混沌的大脑里有任何命令发出，王俊凯的脸已经凑了过来。

 

王源的表情看起来更多的是怔愣，一双杏眼水汪汪的样子，迷茫地看着他，对于身上的反应无所适从。

 

一个即将完成的亲吻突然止住，王俊凯手上的动作也停下了，有些克制地咬了咬嘴唇，额头同他的相抵。

 

明显的喘息带着不可明说的情欲，越过了一道安全警戒，现在已经不得不面对那该死的朋友关系。

 

王俊凯轻轻按住王源的脖颈，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同往常一样。

 

“你……好好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呢，是一部有床戏的剧本，还是给他们这么多年的情谊冠上一个名词。

 

王源终于脱离了他的控制，整个人躺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望着天花板。

 

如果不是脸上的红晕怎么都无法消去，他们之间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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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懊恼自己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回到住处以后王俊凯开着电视发呆了有半个小时。

 

王源的电话打进来的时候，光是看到来显就足够心里一颤。

 

“我想好了。”王源说。

 

“你想好什么了。”

 

“有床戏的剧本我坚决不接。”

 

王俊凯愣了一秒，心情像是被揉成一团的帕子一点点舒展开，他松了一口气，笑着问：“为什么不接呢。”

 

“你说呢。”王源末了又小声嘟囔了一句：“酸死了。”

 

“忘了和你说，导演已经把床戏删掉了。”

 

“你……！”

 

“对了！”王俊凯赶紧打断他，“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你指的是哪句。好吧不管是哪句，我和你说过的所有话都算数。”

 

“那就好。”

 

“哪句啊？”

 

“不告诉你。”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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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到了三十岁，我们都没结婚，就凑合找个小地方，一起过吧。

 

——好啊。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