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夜

寸步之间番外2

番外2.

[About:情敌和出柜]

 

秦禾从很早以前就知道，她是一个非常容易一见钟情的人。

这份钟情就如同一团在心室间静待发酵的面粉，不知不觉中早已不再由她自己所控制。

 

她是记得王源的。

或者应该说，早在几年前，在培训班第一眼看见这个人的时候，秦禾就产生了莫名的好感。只是那个时候她没自信去追求已经很优秀的王源，便悄悄忽略了这份好感，抱憾出国。在国外的一切都不太如人意，秦禾没待了多久就哭着和家里说要回来。

当时怎么也没有想到，她回国之后反而在事业上顺风顺水。她的幸运也随之抹除掉了曾经的不自信，所以，当秦禾再度遇见王源的时候，那已经半发酵的面团，再也忽略不掉了。

 

那天下午她偶然路过UW公司的大厦，撞见了正要走进正门的王源。她和王源本不相交，即便长辈互相认识，可也有十来年没有来往了。如果没有这次偶遇，她可能不会再想起这副曾经让她心动的面孔。

可巧的就是她偶遇了，她看见王源将西装的外套搭在手臂上，还拿着刚从咖啡店买的冰摩卡。甩一下袖口，看一眼腕表，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着无以名状的吸引力，秦禾怔然盯着他背影消失的大门，好久才离开。

在她第一次向王源的父亲透露她对王源有好感的时候，其实收获的并不是热情和赞同，反而被浇了一泼冷水。他们明明年龄相仿、门当户对，可王伯伯却说：“王源的私事，我不太过问。但应该不是没有谈朋友，多半已经同居了吧，他不太回家住了。”

秦禾当时愣住了，想打听是什么样的人。男人表情虽然有些威严，却也不像在说谎话：“我真的不清楚，从来没有问过。”

秦禾有些失望，她原以为会收到王源父亲的支持，谁知道并不是这样的结果。他看起来不太关心儿子的私事。

但秦禾还是如愿认识了王源，对方表示自己有一位警花女友。秦禾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人，当天回家便开始了调查，她本来是托人向王源的助理打听，谁知那丫头什么也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不过几天，她就在王源的办公室里见到了一位警官。

男的，警官。

 

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太敏锐了，她一看见那位警官半靠着王源办公桌的模样就觉出一丝不对劲。而王源的助理见自己进门还有那么一点慌乱，结合王源之前给‘女友’的描述，秦禾想，她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

 

当她在后来某一次装作无意中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她王伯伯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她期待中的震惊表情。

“小禾，有些事，不能开玩笑。”男人显然不信。直到秦禾具体讲述了王源对她所说的话，对面的人才开始选择相信了。

秦禾又加了一把火：“您会同意他和男人在一起吗？”

男人有些愣神，自语道：“我以为……他不把人带回家，只是怕对方的条件不够，怕那些亲戚们多嘴。没想到……”

没想到，竟然会是个男人。

 

秦禾主动表示愿意帮忙调查对方的来历，故意拖了几天，其实早已将那位小警员的家底调查了通透。

秦禾将准备好的一打文件拎在手中，踩着精致的高跟鞋，不紧不慢地走向王伯伯的办公室。

清脆声音响彻在空荡的顶楼会议区。那声音由远及近，办公桌前的中年男人扣上钢笔笔帽，在女人踏进办公室的那一秒按下四周玻璃的围帘。

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女人将手中的文件晃了晃，眼神里有一丝狡黠：“王伯伯，上次和你提到的人，资料都在这了。”

他点了点头：“小禾来了？坐吧。”

他一向这样客气，说话时的表情也辨不清到底是赞同她还是疏远她，秦禾已经习惯了，就把文件规矩地放在他办公桌上，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着：“我就是先上来把东西给您。然后……想下去和王源聊聊天。”

“那好，你下去吧。”他的脸上还是没有什么变化，仅仅看了秦禾一眼便将目光收回到她拿来的文件上。

秦禾欲转身离开，不过在此之前她又多问了一句：“接下来的事，需要我来帮您吗？”

“不用了，谢谢。”

秦禾只好点点头，离开了办公室。

她离开之后，男人放下了手头的所有工作，将文件夹拆开，逐页阅读起来。

 

 

秦禾出了办公室，有些不甘心地皱了皱眉毛。她实在不明白这个王伯伯到底是什么意思。

哦对了，在拜托她帮忙调查之前，王伯伯还说让她不要在别人面前乱说。

她当然不会说，因为不管王源曾经和谁在一起，她都还不想在试都没试过的时候放弃。

她打算光明正大地追求这个人。

就从现在开始。

 

 

01-A.

 

秋末时候天气开始转凉了，王源办公室里的空调不知道出了什么毛病，找人来修也好几天坏几天，他自己没太注意，倒是小谢被这破机器给搞毛了，带着几个人浩浩荡荡地闯进办公室，把旧空调给拆了换上新的。

王源从电脑前抬眼一瞥，没他什么事，又继续噼里啪啦地打字。

键盘边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是王俊凯，问他晚上还加不加班。最近他都不太忙，已经有连续半个月不用加班了，这天也一样，王源回复了不加班，那边就秒回过来：【好哒】

这隐藏含义也不用明说，就是会准备一桌晚饭的意思了。王源笑了笑，可惜离正常的下班时间还早，不然他都想现在回去和王俊凯一起逛逛超市选食材。

“源哥。”小谢忽然唤他。

“嗯？”

助理小跑过来，伏在他耳边说：“那个秦小姐又来了。”

王源刚刚还挺好的表情蓦然就冷了半分，他偏头看了一眼正拆空调的工人们，没好气地和助理交待：“别让她进来，就说在装修，忙。”

“你饶了我吧我哪敢惹她！”小谢低呼了一声，话音还没落下，门外的人似乎已经等不及了，敲门声传过来，王源皱了皱眉：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记得这个月，她几乎隔一天就会来一次呢？”

“我给你记着呢，一三五来，二四六歇，周日看你休不休。跟上班打卡似的，也不嫌烦人。”小谢逞逞口快，其实真不敢惹这位大小姐，此时站在王源办公桌边，等着上司自己做决定。

王源叹了口气，起身拿起了西装外套。

“哎。你要早退啊！”小谢挺惊奇的，王源很少这样。

都是被逼的，王源烦都要烦死了，他不太在意助理没大没小的话，一边将手机揣回口袋里，一边还和小谢说：“她这个时间来，摆明了要约我出去。我得说我有事外出，不然她铁定等到我下班。”

王源大步走向办公室的门，果然如他所料，秦禾一见到他就发出了邀请：“王源，要不要一起去听音乐会？”

小谢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做了个哇的口型，心想她源哥真是料事如神啊。小谢转头和拆空调的人交待了几句，再次回身就看见王源的手臂背在身后给她做了个OK的手势。

小谢还没等露出笑容，就听见王源说：“走吧，差不多该去了。”

是对她说的，小谢有点懵，但是隐约知道王源可能编的谎把自己也算里去了。果断点了点头，随王源一起走出办公室。秦禾面露失望，但仍然保持着一贯的好脾气，得体地朝她笑了笑。小谢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一眼就不想再看了。

等到坐上王源的车，小谢才问道：“你咋和她说的呀？”

“我说要去盯招聘。”王源的语气中难得有些狡黠的成分，“商业机密，她不敢跟的。”

“哈哈，厉害厉害。那你还真要开去大学城盯招聘啊？”

“我才不去。我回家，你呢？”

小谢眼珠一转，故意说：“我要上班诶，我要是早退可要扣钱的。”

王源哪听不出她那点小心思：“准你提前下班，不扣钱。”

“哟吼~希望秦小姐天天来约你~”

“……”

 

自从上次王俊凯来他办公室以后，王源和他这位小助理的关系算是比以前更近了一步，不是因为小谢知道了王俊凯的存在，而是因为她明明早就知道却没有和他提起过，这一做法特别聪明，说通俗一点就是识相。加上最近一段时间秦禾的骚扰使得两人再次站在统一战线，现在小谢偶尔和他像朋友一样开几句玩笑，他也不会介意，心情好的时候甚至还会反击一句。

本来是想先把小谢送回家然后和王俊凯一起去超市采购的，半路上小谢接了通电话，说着说着开始吵起来。起先还碍于旁边有别人，小谢打算早点挂电话，后来可能是太生气了也不管身边是上司还是老总直接对着电话开骂。挂断电话以后竟然还将手机关机了。

“帮我在前面公交站停吧。”

“怎么了？”王源看她一脸怒火，又听见关机的提示音，有些好奇，头一回主动问起她的事。他之前听小谢提过几句关于男朋友的事，猜到可能是人家情侣之间的吵架。

然而小谢这次却不太想说，摇了摇头，王源没再问，将她放在公交站牌前。

送走小谢，王源将车子调头，给男朋友打了个电话，一接起来就直奔主题：“买菜了吗？”

“还没呢，怎么着，大老板没在公司？”王俊凯听出了背景音。

王源早就习惯了他神奇的听觉：“今天下班早，一起去买菜？”

 

秦禾总是来公司的事王源没打算和王俊凯说，他怕说了之后麻烦更多，能自己处理的事还是自己来吧。之前他们推测过会不会是老爷子发现了什么，秦禾只是替人做事罢了，可是这么长时间观察下来，父亲那边什么异常都没有，秦禾反倒是愈发殷勤起来。

王源开始怀疑是不是他们推测失误，没准就是人姑娘自己的意思，和老爷子没啥关系。那也正好，王源有时候还挺怕他爸的。

 

秦禾好糊弄，他爸要是知道了，那才是真麻烦。

 

然而这时的王源还不知道，他所害怕的‘麻烦’，其实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秘密。

 

01-B.

 

“秦小姐来啦？”

现在UW的前台见到她已经不会起身问好了，只在台子后面招呼一声，又低头去忙自己的事。秦禾敷衍的笑容转瞬即逝，快步走向电梯，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位前台的小姑娘正快速拨通了财务助理的内线电话。

而今天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一样，甚至还不如。王源都没有象征性和她聊一会，见了就说要去盯大学城的招聘会，走时还把助理叫上了，这让秦禾无话可说。

但她心里知道，王源又一次拒绝了自己，甚至渐渐失去了耐心。

秦禾站在办公室的门前，使劲抿着嘴唇，口红掩盖下的本来唇色因为不甘心而泛着白，秦禾瞪向两人离开的电梯间——不仅王源的耐心磨没了，她自己的也要耗得差不多了。

为什么会有这么难追的人？！连多看她一眼，考虑考虑的机会都不给。

秦禾过长的指甲掐进手心里，与此同时，她注意到了办公室里正在忙碌着的修理工们。眼神扫过被拆下的旧空调，秦禾仰着头，眯了眯眼。

 

“哎，女士，你是哪位啊？”领头的工人见她过来警觉性颇高地出声问道。

秦禾显然没料到会有人问，愣了一下回答道：“我是他的朋友，看一下他的办公室……不犯法吧？”

“没有没有，您看完尽快出去吧，我们马上要弄好了。谢小姐叮嘱过不让别人进来，我们出去以后就要锁门了。”

秦禾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心想这看着傻不愣登的小助理还挺警觉。秦禾挑了挑眉，作势在空地上走了几步，就离开了办公室。

 

几分钟后，领头的锁了门去保安室还备用钥匙，发现里面没有人，他给雇主谢小姐打电话，结果竟然是关机。领头的无奈，等半分钟不见保安回，便写了字条将钥匙放在桌上，离开了。

 

秦禾随后进来，把便条和钥匙一齐拿了起来。

 

 

02.

 

自从换了新的空调，小谢总是会在休息时候耍赖到他办公室里蹭专属暖风。对此王源只是说了一句：我看你对我是越来越不见外了。小谢鼓了鼓嘴，连忙夸源哥真好，真是我遇到最好的领导。

转眼间忙完了季末，除了工作顺利之外，让王源很欣慰的是秦禾终于不来公司找他了。也许是放弃了吧，毕竟像她这种大小姐能拉下面子蹲他一个月已经算是情深意切了。王源觉得这真的很值得庆祝一下，便在王俊凯也轮休的某一天决定出去吃一顿好的。

 

不知怎么，两人逛着逛着，竟然来到了一栋非常熟悉的商场楼下。

他们对视一眼就几乎互通了想法，王源说：“不是吧，你不是想去我餐厅吃吧？”

“你怎么说得好像你餐厅特别难吃一样，有你这么砸自己招牌的吗。”王俊凯笑着揶揄他。

 

其实餐饮公司那边王源几乎都甩手给自家姐夫去管了。

很久以前吧，他姐还没结婚、刚刚认识那位小白领的时候，他姐家里这嫌弃那嫌弃的，说白了就是嫌人家赚的少么。王源见她是真的很喜欢那小白领，便想帮他一把，先给了个管理的职位让他做做试试。结果他姐夫在这方面的天赋比他还高，餐厅的文化创意一个接着一个，到后来基本上王源什么事都不管了，反正也自家人，他工作重心又在UW上面，顺水推舟的当上了挂名总经理。

就是什么也不用操心，分钱就行了的那种。王源是这么和王俊凯解释的。

其中细节当然一时也说不清，王俊凯根本不太在意他有多少收入，反正怎样都比小警察赚得多吧，多得多还是多得少，没区别。

 

怎么说这家餐厅王俊凯也待了不短的时间，路线比王源还要熟，店里的临时工换了，某几个面孔仍是熟悉的。两人都穿着休闲的装扮，一看也不像是来‘视察’，王俊凯故意选了当初王源带姐姐来过的位置，多少有些往事重现的感觉。

王俊凯悄悄地给王源数，扎着马尾的那个姑娘暗恋过你，她旁边那个总损她异想天开，其实也挺中意你的。王源都没转头去看，在王俊凯难得八卦的目光中挑了挑眉：“你还真是记得清楚啊。可别瞎说了，我才来过几回啊。”

 

王俊凯本以为他们不记得自己了，毕竟临时工很容易被忘记的，谁知道结账时候店长非要和王源聊几句，王俊凯随意走到一旁，忽地被围住了。这才知道原来不仅这几个服务生没忘他，就连主厨都从小窗口探了头出来和他打招呼。

被问及和老板是何关系，王俊凯笑着说雇佣关系，自己是给王源打工的。

“你不是在警局工作吗？”有个姑娘问。

王俊凯挺意外，没想到连他什么工作都知道。

“赚点外快嘛。”王俊凯心想，总不能告诉你们事实吧，还不得吓懵一圈儿。

她们似乎还想问什么，王源已经出声喊他：“走了。”

“哎。”王俊凯回头和她们摆了摆手，“回见。”

待他快步走来，王源极小声地在他身前嘟囔了一句：“不知是暗恋谁哦。”

酸意浓得王俊凯都要闻到味道了，他偷笑，加快脚步和王源并肩。他们路过一家又一家奢侈品店，直到确认不会再有餐厅方向的视线追随着，王俊凯才上前一步拽过了王源的手，揣进自己外套口袋里。王源没看他，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望了望棚顶的吊灯。

若无其事的样子勾得身边人心里痒痒的，在衣兜里用力攥了一下他的手指。

 

上车的时候王源被他拉到后座的门边，暗示地用拇指抚摸着他的手背。类似的小动作几乎已经成为了两人之间不用开口就能交流的悄悄话，王源秒懂，在没有思考其他的情况下下意识看向四周。周围是不会有人来的，时间也不早了，所谓的天时地利还人和。

然而王源过了一遍大脑之后还是拒绝了：“回家的吧。我得先去一趟公司，有些文件忘了拷进U盘里。”

“喔。”王俊凯只好松开了他。

王源有些好笑，小声道：“你好像对车震情有独钟啊。”

“也不是独钟。”王俊凯回味了一下记忆中的那些片段，不禁舔了舔左边那颗稍尖的虎牙，看在男友眼中显出一丝危险，“办公室也挺好，还是你比较会选地方。”

“你少贫啊。”王源没入阴影中的脸上隐约有不自然的神色，许是也被他挑起了些回忆里的画面，快速眨了眨眼，拉开副驾驶车门钻了进去。

 

公司大厦里只有值班的保安还在，王源打过一声招呼就和王俊凯快步走上电梯。刚一进入封闭的空间，王俊凯便凑了上来，利用监控角度的漏洞侧着身子挡住王源的半边，先用手掌隔着衣服摸了一圈，又撩起衣服伸进去。相比较他腰侧的温度，王俊凯的手掌就显得有些凉了。王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知道王俊凯正歪头看着自己，便故意低头，仿佛感觉不到腰上的挑逗。

这电梯好像也受了王俊凯的指使，慢吞吞地挪动着。王源被他搂着胡乱抚摸，渐渐有了些感觉，只好出声提醒他：“我是真要拷贝文件……没和你闹着玩儿……”

“我知道。”王俊凯帖着他的耳朵说悄悄话，嘴唇还吻了一下他敏感的耳垂，“你拷你的呗，我不妨碍你。”

虽然这句话一听就是留了后手，但是王源也没真推拒，只想先把正事办完再说。进了办公室他才刚开灯，王俊凯反手就把门锁上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王源默默抿了抿嘴，闷头走到电脑前开始拷贝文件。

王俊凯斜靠在他办公桌前，仰着脖子，颈上流畅的线条因为这个动作平添了半分慵懒和性感，王源扫了一眼他含着笑意的双眸，暗想……在休息室也行，就是不要再在办公桌了。

他这阵子才好不容易不会触景生情，不然之前那段时间一看到办公桌旁的厚摞文件就要浮想联翩，真是托他男友的福了，这情趣已经延伸到他的工作领地，王源简直哭笑不得。

“你耳朵怎么红了？我还什么都没做诶。”王俊凯惊奇道。

王源立刻反驳：“在外面冻的。”

通常情况下王源如果和他对着开玩笑比谁更胜一筹那说明内心还挺平静，出言反驳才是真有不好意思说的，基本约等于你可闭嘴吧我给你个台阶下，王俊凯了然见好就收。但是王源既然说在外面冻着了，那他这个男朋友不能不作为呀，便拿起桌上的空调遥控器想帮他打开。

这一看不要紧，王俊凯这个刑侦科‘大染缸’里浸泡过的十佳警员顿时发现了异常。这也得亏是在晚上，灯光昏暗时候，再亮那么一点王俊凯都有可能看不见平均半分钟晃一次的小红点。

秦禾以为手段高明埋藏颇深的定时炸弹，到底还是被发现了。

但是王俊凯在顶楼那位老爷子和与秦禾二人之间考虑了两秒，他选择了前者，毕竟从可行性上来说，秦禾这个外人有机会在私人办公室安装监控录像的几率并不高。

既然是王源他爸装的监控录像……王俊凯想，自己还是别抖机灵了，再把老爷子惹毛了，那以后他和王源都有得罪受。

王俊凯选择先装傻，等一会出了公司大楼再和王源讲。

 

但是王源还蒙在鼓里，他看王俊凯规矩地站在办公桌前还有些惊讶，这太不符合他无赖男友的一贯作风，王源从电脑前抬起头，双眼稍眯起来，企图看出王俊凯到底有什么阴谋。

夜晚昏暗的光线为本来严肃的私人空间平添了一丝暧昧，王源拔出U盘，电脑关机的声音响完最后一个音调。王源歪了歪头，见王俊凯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以为这又是他故意为之的小情趣。

“怎么，这次在cos小员工吗？站那么标准……干什么？”王源手臂拄在办公椅的扶手上，斜着身子等王俊凯的回答，颇有上司的架势。

他的男友瞬间明白了他的所有心理活动，顿时又心动又好笑，这要是没有那个该死的监控……才不在这傻站着呢。

“拷完了？走吧。”

“走？”王源惊讶地坐直了身子，再一看王俊凯真不像是开玩笑的，眼看就要抬腿朝门边走了。

王源跟上来的时候，习惯性拉住他的手，小声问他：“怎么了？刚刚不还好好的？”

王俊凯憋笑地看着王源现在的样子，虽然是迫不得已，可他也实在按捺不住内心里的恶作剧因子，故作木然状抽出了手。

这回王源真惊着了，偏偏王俊凯还一句话都不说，弄得他心里毛毛的。

 

等到出了公司的门，王源还没缓过神来，跟在王俊凯身后思考着自己刚刚有做什么让他生气的事吗？明明没有啊。

车子停在公司后身，没进车库，此处远离路灯，王源刚用车钥匙按开了车门，王俊凯就突然拉开后座把他推了进去。

“我靠！你吓死我了！”王源躺在皮质的座椅上面惊呼了一声，“合着你刚刚耍我呢？”

“嘘——”王俊凯单手拄在他耳侧，做了个神秘的噤声手势，“有人在你办公室的空调里装了监控。你猜能是谁？”

身下人的瞳孔骤然缩紧，连带着心脏也狂跳不止，不知道被监视了多久的事实令王源毛骨悚然，扶着王俊凯手臂的五指用了点力气，指甲都泛着白。

王俊凯安慰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好啦，别紧张，能装摄像头的除了你爸还能有谁。”

“是我爸就更紧张了啊！”

“要是你爸还好了呢，起码他没把你关家里不让你见我。”

王源皱了皱眉：“你总裁小说看多了吧！”

“哪有。走一步算一步呗，反正你知道办公室里有监控就行了。”王俊凯倒是看得挺轻松，情绪多少也感染了王源，大概是太相信王俊凯了吧，他在纠结片刻后也叹了口气：

“算了，等他什么时候找我谈话再说吧。”

“这就对了嘛。”王俊凯忽然坏笑，“你现在应该把心思放在更重要的事上。”

“嗯……？”

疑问的音调还没出口就已经被王俊凯用嘴堵了回去。王源喉咙一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03.

 

那之后，王源不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更加小心了，只要一进公司，基本都不会和王俊凯打特别暧昧的电话——虽然话又说回来，他们以前本来也很少在工作时间联系。

 

再过几天，王源的生日。他自己都特意把月末会议改时间提前开完了，本想早些回家和王俊凯一起去逛超市，结果回到家时候，他遗憾地发现王俊凯已经买完菜了，茶几上放着印有果蔬超市标志的一个个塑料袋，王源拨开看了一下，还挺满意，都是他喜欢吃的。王源会心地笑了笑，喊了一声他男朋友的名字。

“人呢？”他奇怪地挨个屋都走了一遍，买菜的人竟然没影了。这是买完菜放回家又匆匆忙忙出去了？

这种情况虽然不频繁，但是还真不少有，他的男朋友自从工作以后就比他还要忙了，这种忙并不是加班那么简单的。

局里缺人手，得去。遇上重大案件，甭管你在干什么都得去。大半夜三四点，手机铃声响，王俊凯睡衣外面披个外套就往外冲，王源经历过几次之后，就见怪不怪了。

即便如此王源还是抱着一丝侥幸——万一只是下楼打个酱油之类的马上就能回来呢？

就怀着这样的期待他拨通了王俊凯的电话。

“你回来了？到下班时间了吗？”王俊凯听起来很诧异。背景音有些乱，嘈杂的人声混在一起。

王源这时候已经不抱希望了，撇了撇嘴：“早点回来陪你还不好？你难得轮休。”而且还是我的生日。王源在心里补充道。

“啊……那什么……”听筒里传来脚步声，王俊凯是在移动，声音也清晰了些，解释道，“我可能要晚点回去了。命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忙完，要不你先自己吃吧。”

王源看了看面前的那些食材，有些头疼，他一直就不太会做菜，让他用微波炉热热剩菜吃还差不多。

“行吧。”

挂了电话，王源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每次一有命案，就是刑警队最忙的时候，尤其初步判断是凶案的，48小时之内刑警队里的每一个人就跟上了发条一样几乎没有喘口气的机会。

王俊凯在电脑前看监控录像，肩膀被碰了一下，同事举着桶面问他要不要。

“我不饿你们吃吧。”

“我吃完了。该换了，俊凯。”

“啊？”他一看对面时钟，还真到点了，“那我去帮忙齐队？”他站起来让位置，顺便接下了同事手中的桶面。

“齐队那边基本结束了，刚又带人去看现场了。你休一会吧，等他们回来再说。”

“也好。”王俊凯活动活动筋骨，几个小时盯下来不仅眼睛吃不消，腿脚都不太利索了。他去二楼接热水，把面泡上，熟练地将叉子夹在开口边缘。

他想趁面开之前的几分钟出去走一走，是真没想到会在走出警局大门以后看见那辆灰黑色的宾利车。

那辆车王源就开过一次，他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还说王源怎么换了一辆和他审美不相符的车。王源说哪是我的啊，我爸的，临时借我一天。

 

王俊凯在心里骂自己，你说你记那么清楚干什么。他要是不知道车里坐了谁，绝对转一圈就回去了，现在，现在他敢走吗，隔着车玻璃他都感觉到自己和里面人的视线对上了。

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理作用，一道黑了吧唧的人影儿，王俊凯就觉得眼神肯定是交上了，不然那车门怎么会忽然就开了呢。

王俊凯开始有点打怵，在男人一步一步缓缓走向自己的时候僵硬却规规矩矩地立在了原地。

“王俊凯。”

“哎！哎……叔叔好。”他局促得像是回到了上学时候，甚至不太敢迎上男人的目光。

“知道我是谁吗。”

“知道。”王俊凯抬头，又重复了一遍，“王叔叔好。”

男人似乎笑了，不太明显的，嘴边有那么一丝笑意，看得王俊凯更摸不着头脑了。他几个小时之前回局里的时候这车还不在这，可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竟然没进去，就在外边等着他，这样的耐心此刻却更加剧了王俊凯的紧张，他听见自己喉咙里吞咽唾液的声音。

“我们聊一聊。”

王俊凯除了点头还有别的选择吗。

“好，您说去哪里。”

 

 

外面传来门锁声的时候，王源已经快要睡着了。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枕边的手机，竟然已经快到凌晨一点了。心想，王俊凯真是准时呢，说晚一点回来，就真的是晚上一点钟回来。

“你怎么才回来啊……烦不烦……”王源喊了一句，距离不远，即便他现在声音很懒，但传到门口还是没问题的。

王源的思维还不太清晰，在被窝里滚了半圈儿，脸埋在两个枕头的缝隙间。王俊凯脚步很轻，也兴许是他太困了没听见，总之当房间里的壁灯被按开的时候，王源不悦地吧唧了一下嘴：

“开什么灯……关上嘛……”

他这时候的声音太像撒娇，命令都带着拖长的尾音，王俊凯有些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王源儿！”

“嗯……？”王源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即便王俊凯打开的是稍暗的壁灯，王源的眼睛里也还是被刺得模糊了一会儿。定睛时，门口的两道人影吓得他瞬间清醒了。

“爸？！你怎么来了？！”

 

 

04.

 

王源从来没见过父亲露出此时此刻这样的表情。要说尴尬，也不全是，要说生气吧，还真看不出来。男人平时严肃的眉目古怪地蹙起来，盯着床上仍处于懵逼状态的儿子不知该作何感想。他不打算进卧室门了，瞥一眼旁边有些紧张的年轻人，出声道：“我去厨房看看。”

“哎。您请……厨房在这边……”王俊凯引路，送到厨房门边迅速又蹿回了卧室看一眼毫无准备的恋人。

王源头顶的碎发还支棱着，一副半清醒半不敢置信的样子，朝王俊凯大喊了一句充满气音的：“这什么情况啊？！”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也不合实际，王俊凯真的很像告诉王源你这样子太可爱了我特别想亲你。他忍住了，小声回答：“就是你看到的这样呗。”

话音刚落，厨房里‘参观’的人就出言让两人过来。王源不敢怠慢，蹭地掀起被子边小跑边整理着衣摆。

他爸显然已经看过一圈，本来就一间小公寓也没什么好检查的。客厅里的物品还算摆放整齐，冰箱里食材充裕，就连灯罩上都没有一点灰尘，茶几上还有今早用完没放回去的针线。满满都是生活气息和居家感，他原以为两个男人会过得慵懒邋遢的景象并没有出现，这令他在意外之中有些欣慰。

如果没有看见厨台上的……不明物体的话，一切都很好。

应该是菜吧……还是肉啊？

等到两人如罚站一般站在厨房门边时，就看见老爷子正审视着厨台上的那盘糖醋小排。

这是王源晚上闲得实在没事干时照着网上的菜谱做的，他自己都没尝，本来想让王俊凯来吃第一口。看父亲的样子是有兴趣想尝尝看，王源当然没有不乐意，只是忐忑着怕自己做得不好吃。

在他爸拿起盘上的筷子时，王俊凯连忙说：“我给您热一热吧！”

王源一偏头，微不可察般给了他一个‘厉害厉害’的眼神。

他爸果然放下筷子，轻微地点了点头。王俊凯既适时适度地讨了欢心，又留出空间给他们二人单独说话——就连他自己都想要夸奖自己机智了。

王俊凯端着盘子走进厨房外的阳台。他当初怕微波炉有辐射特意将之搬到了有拉门的阳台，此刻也不管辐射不辐射了，反手就拉上了玻璃门。

 

 

王源和父亲对视一眼，忽然之间心安了许多。好像那块一直被自己忽视的大石头终于被挪开了，今天之后，他们没有任何阻碍，每一分每一秒都可以轻松自在，甚至大方地告诉别人这就是我的男朋友。

王源带着这样的心情轻轻地唤了一声：“爸……”

父亲似乎有了笑意，手指抚摸着厨台的边缘，像是有很多话想说，又像是组织不好语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似的。

王源鼻尖一酸，侧过头笑了笑，眼底瞬间涌出混杂了感动和激动的泪水。他抽搭一下鼻子，不自然地用袖口蹭了蹭眼睛，在这个幼稚巴巴的过程中一直傻笑，自己也搞不懂突然之间是怎么了。

“哭什么。”男人停顿，也可能是哽咽，又补了一刀，说他：“没出息。”

 

王俊凯小心翼翼从阳台回来的时候，就看见王源抹眼泪的一幕，脚步都缓了。幸亏气氛看起来并不糟糕，他将盘子重新放到男人手边，又走到王源身旁绞着十指‘罚站’。

糖醋小排冒着轻微的热气，他夹起一块单独的肉放进嘴里……王源下意识咽了咽唾沫，等待父亲的评价。

在不超过三次的咀嚼过后，男人的腮部忽然如定格一般不动了，如同慢镜头般看向两人，视线在他们局促又期待的面容上一扫而过。或许是真的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他快速回头……

王源和王俊凯同时听见什么东西掉进垃圾桶塑料袋里的清脆啪嗒声。

“……”“……”

他爸面不改色地抿了抿嘴，问：“这是谁做的？”

王源非常委屈，又抽搭了一下鼻子，王俊凯见状赶紧抢答：“我做的！”就这样心甘情愿地背起了一口大锅。

 

 

临走时候，父亲一边穿鞋，一边蹦出一句令王源没想到的：“生日快乐。”

即便已经过了零点，他自己都在喜悦之中忘记了这回事，谁曾想父亲竟然记得。王源怔愣住，眼睁睁看着他开门的背影，门都打开了一道缝才想到应该要送一送，王俊凯上前一步拦住了他：“你别动了，穿那么少，出去再冻着。我去送吧。”

 

王俊凯将人送到楼下，该说的话他们临回来之前已经在咖啡店里说过了，此时相对无言倒是有些尴尬，好在王俊凯现在心情特别好，也不管什么尴尬不尴尬了，如果不是本着要给长辈留下好印象的原则他现在都想哼着歌跳着下楼了。

到了车边，他还自动揽下了帮忙开车门的活，毕恭毕敬的样子倒是让进了车的人轻轻笑了笑，最后提醒了一句：“发过的誓不要忘了。”

王俊凯听罢认真地点了点头：“一定不忘。”

 

在阖上车门之前，王俊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急刹住动作：“啊等等！”

他疑惑地看过来，只听王俊凯试探着问了一句：“那个……王源办公室里的监控……是您装的吗？”

他皱了皱眉，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常。在他的表情变得严肃的当下，王俊凯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您？！”

“在哪里安装的监控？你确定吗？”

“在空调里。我确定。”

男人掏出了手机：“那还等什么，现在就报警。”他刚按下第一个数字，手指忽然停在屏幕上不动了，再一转头，望向车边人有些惊讶的双眼。

“哦对了，你就是警察。”

王俊凯：“……”

 

 

王源坐在沙发上，隐约听见门外传来的脚步声。他腾地站了起来，迎到门边，在防盗门从外面被打开的一瞬间扑了上去。王俊凯被他抱个满怀，既没有不正经地问他怎么这么热情，也没有丝毫诧异，彼此心照不宣一般将对方搂得更紧，几乎要揉进血肉里的力道，很快王俊凯单方面宣布暂停：“先进去，源源，楼道里凉。”

这个时候的王源仿佛年龄倒退了十岁，搂着他的脖颈就是不松手。王俊凯半推着引他进屋，赶紧关上了身后的房门，隔绝一切冷空气。

王源的气息还不太稳：“我、我就是太开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王俊凯拍拍他的后背，“我也是啊。”

“你给我好好讲讲我爸怎么会来这里的。”

“这重要吗？反正我俩现在‘名正言顺’了。”王俊凯笑嘻嘻地亲吻他的耳朵，好久之后两人才恋恋不舍般松开了怀抱。

两人又趁着情意绵绵的当下腻歪了一会儿，王源随口抱怨着他工作到这么晚都没赶上零点之前回来陪自己过生日。

 

但即便是一个人做菜一个人入眠王源也从来没想过要和他发脾气，就像自己因为工作一次次拖延他们的度假王俊凯也从来没有因此而冲他发火一样。

王俊凯数小时前对王源的父亲说，大概是我们俩都非常需要亲情，所以才更加想要珍惜彼此。

一个人踽踽独行了太久，好不容易遇到可以如影随形的爱人，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松开手了。

 

王源将头搭在王俊凯的腿上，双脚交叠着放在沙发扶手，慵懒地眨着眼睛，像是下一秒就要睡着了。而没有来得及吃上方便面的王俊凯此时正端着盘子，一边狼吞虎咽地解决掉三块小排，一边嘟囔道：“哎，挺好吃的啊，为什么你爸那么嫌弃。”

王源噗嗤一笑，侧过头，手臂从他身后绕过去，在他腰侧轻轻捏了一下：“因为他吃惯了五星级大厨的手艺呗。”

王俊凯垂着眼看他，转手将盘子放到了一边的小柜子上，将怀里的人捞起来，嘴唇贴了上去。

“你也尝尝~”

王源攀住他的肩膀和他接吻，尝到他唇齿间的酸甜味，迷迷糊糊地想道：就是嘛，明明味道还是不错的。干嘛这样嫌弃。

 

 

 

 

尾.

 

难得的温暖天，秦禾从自家公司的大门走出来，戴上了泛着墨绿光泽的太阳镜。右手边是已经枯黄的灌木丛，还未拐出这条长路，尽头处缓缓走来一位似曾相识的身影。

秦禾猛然停住了脚步，死死地盯着来人看似轻佻的面容，最终落进一双仿佛深不见底的桃花眼。

“王……王俊凯？”秦禾的声音不觉有些颤抖，在不明来意的当下已经感受到对方不善且愠怒的气场。

“秦小姐。”他反而在气氛紧张的此时笑了笑，唇边翘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弧度，“好久不见。”

秦禾警惕性很高——幸而王俊凯离她几步远。她咽了咽口水：“你找我做什么？”

王俊凯摊了摊手：“这取决于你啊。”

“……什么意思。”

王俊凯从容地从口袋里掏出半个手掌大小的微型监控器：“秦小姐可以自己选择，是希望我用警察的身份来进行接下来的对话，还是……以王源男朋友的身份？”

秦禾骤然攥紧拳头，骨节由于用力过重而泛出苍白偏青的颜色。见她不答，王俊凯啧了啧嘴，先是露出遗憾的表情，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喔对了，还有第三种选项……”王俊凯眨了眨眼，“你看我准备得是不是很周到？”

 

“作为王老板的代理人也没问题。顺便他还托我带了一句话给你——他让你从今往后，离他儿子远一点。”

 

秦禾在他倏然得低沉的语气中本能地打了个哆嗦，在解读出这句话的隐藏含义之后不敢置信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王俊凯把玩着手里那个小巧的监视器，心里默默感慨一句——

他的男朋友啊，到底还是太招人喜欢了。招也就算了，好歹应该识相一些。

 

王俊凯早已收起了笑意，下颌轻微抬起，动了动脖颈，一字一字地问道：“秦小姐，选择好了吗？”

 

 

 

- 番外2·END -

我来自己解释一下这一个番外：

末尾不是伏笔，而是留给大家自己想象了。这一篇的辅助情节太多，实在不想再着笔墨于配角的身上了，希望大家不要觉得烂尾【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