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夜

未知伴侣（一）

校园文，两个都挺孤独的人从相斥到双向暗恋然后HE的故事。

2024.04留言：这篇当初莫名其妙被lof改成仅自己可见，因为觉得写得不好看所以一直没有放出来，去年整理的时候才想还是发一下吧，结果发现开头有大问题，于是进行了一些修改，整体剧情没有变。

剧情关键词含：心理创伤/叛逆男高/相互治愈/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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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知伴侣>

楔子.

 

王俊凯印象中第一次见到王源，是在好朋友的家里。

 

他自认为是个善于交际的人——至少学生会的那些成员都和他相处愉快，但是他第一眼看见王源，就有所直觉，这小孩儿不是他能搞得定的性格。

 

彼时是高二升高三的暑假，他的好朋友王嘉阳邀请他到家里吃饭，去之前他还真不了解对方的情况，毕竟也是高中才认识的同学，好是好，但从来不会聊家里的事。

王嘉阳住在五中的家属区。说是家属区，实际上距离五中很远，是校区改址前的那块地方。挺旧的楼房，已经有些年岁的楼梯扶手上锈了厚厚一层的棕红色。王俊凯上楼的时候抿了抿嘴，想强迫自己一点都不在意，身体却不由自主往里缩，离锈迹更远了些。

 

很快到了四楼，好友所停下的这道门上贴着一幅前年的春联，红色已经如水洗般褪色，只留下一大块一大块的斑驳。可还没等王嘉阳拿钥匙，铁门就从里面被推开了。

推门而出的少年穿着干净得出奇的T恤衫，三伏天裹着一条黑色牛仔裤，看起来就像是闷得要出痱子。

王源看向王俊凯的第一眼是怔愣的，却没道好，转了头问：“你同学？”

王嘉阳并不介意他的冒失，笑着说：“不止是同学，还是好哥们儿。”

听到他这样说，王俊凯好像很满意，礼貌地朝王源笑了笑：“你好我是王俊凯。”

王源转过头来盯着他看，看完了还莫名唇角微动，却不答话，从两人中间挤了出去，这令王俊凯的笑容有点僵。适才看见他手里拿着的透明文件夹，就是考试时候会用的那种，风风火火地就离开了。

 

“你别介意啊，我弟不喜欢生人到家里来。他叫王源，今年刚初三毕业，也是考到五中了。”

“噢，没事，我不介意。”

当他弟是小孩性子，王俊凯并未放在心上，跟着好朋友进了家门。外面楼梯道里的设施虽然老旧，但是家里却是干净整洁的。王俊凯环顾四周，最后把目光投至客厅里的老式电视机上。他有好多年没见过这么旧的古董了，觉得很不可思议——按理来说家属院这里的居民都是学校里的关系户，这电视这么破还不换，难不成是专门收藏用的？

“你父母……是老师吗？”

“是的，但是他们已经不在了。家里基本只有我和我弟住，我姑有空的时候会过来住几天，送点生活费。”

王俊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

“没事没事。我去给你做饭。”

“你做？！”

“不然呢，这家里还有别人吗？”

王俊凯在心里啧啧称奇，他至今还不知道他这位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好哥们如此自立，很难想象那双常年只与书笔为伴的手拿起饭铲子是啥样的——不过随后也由不得他不信。

厨房不过一会儿就传来食物的香味。王嘉阳做了几道家常的小炒，的确是一手好厨艺，色香味俱全。

 

王俊凯知道以王嘉阳的性格不会无缘无故把他约到家里来。见王嘉阳半天也不开口，想来也是不好意思有求于他，王俊凯便先开了个头：“说吧，什么事，跟我你还客气啊。”

王嘉阳放了筷子道：“这不是快开学了么……想麻烦你点事儿……”

王俊凯猜了一半，回身朝家门口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你弟的事？”

“你猜到了啊……”王嘉阳拨拉着碗里的饭粒，许是有求于人不好意思，声音也含糊着，“小源他初中就……我就管不住他，动不动就和人打架什么的，而且还什么事都不告诉我。想让你帮我看着他点，要是在五中也……”

王俊凯只听这些就明白了个大概，他点了点头：“放心吧，我能帮就帮，只要你弟别闹出什么大事来就没问题。”

王嘉阳低头苦笑：“但愿吧……这都说不准……”

 

当天晚上王源难得没有出去疯玩，反而是从补习班下课就回到家，王嘉阳惊叹于他一反常态的乖巧：“今天居然没用我打电话催？不错不错，奖励你一个鸡腿。”

王源勾了勾嘴角，旋即环顾四周：“你朋友呢？”

“吃完饭就走了啊。知道你不喜欢生人到家里来，我还特意挑你补习的时间请人过来呢。今天是不是迟到了？”

“嗯，手机忘拿了又回来取的。”王源随手拿了把扇子扇风，状似随意地问道：“他就是你和我说的那个……人缘特别好成绩也特别好的那个同桌？”

“是啊。”

王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放下扇子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那是王俊凯第一次见到王源，反过来却不是。

其实王源在不久前就见过王俊凯。

那时夏夜暑气蒸上，街边霓虹灯光晃得人刺眼，他在一家本该未成年禁止入内的“酒吧”门外，与这位学长有过一面之缘。

 

在中学生的世界里，这些夜晚才营业的不允许他们入内的地方都带着一层神秘滤镜，王源那些兄弟伙没少憧憬，每次路过时都要目光停驻赞叹好一会儿。

那天也不例外。所以当看见那扇旋转门后难得走出一位少年面孔的男生时，王源还下意识挑了挑眉，发出声“哇哦”的气音。

 

那名男生看起来喝醉了，正晃晃悠悠地撞向保安的身后“未成年禁止入内”的红字立牌，王源匆匆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收了回来。

听见身后有哥们说：“那个人好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是五中的吧？”

王源听到五中，又转头回去：“五中的？高中生来这种地方？”

“嗨，这有什么稀奇的，又不是真的不让学生进，有钱消费就行呗。”

有人接话道：“可是这是‘夜色’诶，谁不知道这里乱得要死啊，都成传说了。五中那帮学霸会来？”

王源听完最后一句被逗笑了：“上了五中不一定是学霸吧。”

他们反应还挺快，接着玩笑道：“当然是，我们源哥去的学校能不牛逼吗。”

“少扯……”王源话音未落，就见刚刚还在门口的男生已经朝他们的方向走了过来。

 

有趣的是，他看着好像没那么醉了，眼神明明是清醒的，只是身体还在歪歪斜斜地走路，低下头，用一张皱皱巴巴的面巾纸在用力擦蹭着手腕。

王源没看懂，又去看那旋转门，只见有什么人跑出来站在台阶上喊了一声：“小凯！”

 

那人还是低头，故作酒醉的模样，经过王源时明明连撞都没撞到，却直接脚一歪倒在旁边。

给王源吓得打了个颤——哇靠这什么情况？碰瓷儿的？

“喂……”王源也不敢动他，就在原地站着，抬脚碰一下他的鞋底，“你没事吧？”

“我操！”刚刚说眼熟的那位哥们惊呼一声，然后凑到王源耳边小声道：“我认出来了，这不是五中的王俊凯吗……就是那个学生会的啊！上个月还来我们学校大礼堂念招生宣传的那个！”

王源转头惊讶地张大嘴做了一个“啊？”的口型，显然也不敢相信。不过天下之大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没有，王源惊讶了那么一下也就恢复了平静。

朋友小声和几个人嘟囔：“你说那个女的，她怎么还在那儿站着，这人都倒下了，也不见她来扶一把，不是认识的吗？”

顺着朋友的眼神看过去，门前台阶上的女人正抱臂站着，面向他们的位置，丝毫没有想要下来扶人的意思。王俊凯倒了之后就一动不动躺在地上，跟睡死了一样。那女人审视般站了一分钟，也就回去了，转眼消失在夜色浮夸的旋转门后。

王源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也许隐约猜到了王俊凯是在装醉给那个女人看，便在她消失后出声提醒：“她回去了。”

王俊凯果然睁开了眼睛，撑起手肘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利落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也没拍干净。

“谢了。”那人冷淡淡地对他说。

 

他注视着王俊凯离开的方向，周围的朋友怼怼他问他怎么还不走，王源应付着点头，终于将目光从那个落寞的背影中抽回。身边有人肆意嘲笑地推测：“多半是被那女的甩了”，王源仰了仰头，不知怎么嘟囔着接了一句“不像吧”。

当他再度回头时，那个虚浮似的背影已经不见了痕迹。

 

可惜那个时候两人并不认识，王俊凯也不知道那天大马路上匆匆一面的人是他。王源却始终记得这个人，带着莫名的好奇。

说不出缘由，也许只是单纯觉得这个人太怪了吧。

 

 

第一章.

 

同每一年的开学季一样，九月初太阳光的温度也随各项校园活动如火如荼地开展而攀升着。

正在教学楼门外伫立着的少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潇洒地拎着衣领扇风。效果并不是很好，直到等待的人从教学楼里出来，王源总算松了口气：“你怎么这么久。我都要被晒死了。”

他的好朋友不嫌热地勾住他的肩膀：“篮球社人很少吗？你为什么早早就出来啦？”

王源甩开他的手，继续扇风：“交个表格就出来了，人还挺多的。”

“哎，对了，我有个事儿，要和你说……”他将王源拉到安静的地方，悄悄耳语了几句。

王源听罢皱了皱眉：“郑卫，这才刚开学，你就别惹事了吧。”

“切——你不帮拉倒，我就是通知你一声。”

 

王源正欲开口，眼见着从教学楼里走出俩人，他连忙拉着郑卫又向角落里躲了几步。郑卫眼尖，其实比他看到的还早，此时已经热情地招呼了出来：“哎嘉阳哥——”

王嘉阳下了台阶，听见人喊就回头，看见弟弟的朋友正朝自己挥手。郑卫手都没怎么抬起来，就被身后的一股力量向后拽得踉跄几步。

这两个人躲在台阶与楼身夹角的空隙，从王嘉阳的角度看过去，被台阶旁的石柱给挡了视线，不过他看不到人也知道另一个是谁，先和旁边人道句“等我一下”，接着快步走了过去。

郑卫战战兢兢地站在前面，显然刚被王源怼了一下很是惶恐。他可不知道这兄弟俩又闹了什么新矛盾，刚还傻呵呵地和哥哥打招呼呢。

王嘉阳站在狭窄的过道前，示意郑卫：“你先出去吧。”

郑卫听罢松了口气连忙开溜。可能是太心急，被草坪外围的石头给绊了一脚，巧的是前面有人站在那儿，他想借力扶一把，不料那人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就闪身躲开了他。郑卫踉跄几步终于站稳脚，刚要回头骂一下哪位没有爱心的小同学这点忙也不帮——

 

“呃……！”郑卫吃了一惊，尴尬道，“学、学长……啊不，会长好！主席好！……”

“你好。”

郑卫抬头，只见这人正朝自己笑，一改刚刚举手之劳都不愿意帮的冷漠，甚至关切地问他：“你还好吧？”

“还好！还好！”

 

王嘉阳听见身后的响动，回头看了一眼，见没什么事，才转而问自家弟弟：“昨天为什么不回家？”

“在郑卫家打游戏，太晚了就没回。”

“我不是说了可以去接你吗？”

“不用。你忙。”王源加重了最后一字。

王嘉阳听出他别有所指，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你要去同学家住，可以，但是你要提前和我说。昨天我一直等你到很晚……”

王源听到这，愣了一下，刚要开口说点什么，王嘉阳又补了一句：“小叶也很担心你，她也等了你很久……”

王源原本有些愧疚的表情瞬间消失殆尽：“哦。那也谢谢她，行吧。这次提前和你说，今天我不回去。”

“……”

 

王嘉阳垂着头心情欠佳地从石柱旁走出来，好友见状问他：“怎么了？”

“唉……一言难尽……”

王俊凯抱着手臂冲他笑了笑，猜测道：“家里那位小朋友不听话？”

 

话音未落，他所指的小朋友就自己走出来了，瞥见他之后和他对视一眼，像是没见过他似的错开视线。

的确就见过一面，王俊凯想，他弟肯定已经不记得自己了，见状，王俊凯也就没有主动打招呼。

 

王俊凯一向对于别人的家事兴趣缺缺，即使机缘巧合窥探一二，也没打算和好友追问缘由。谁知他和人家弟弟竟有些缘分，当天晚上又碰面了。

 

那天晚自习过后，王俊凯照例去办公室帮一位老师整理第二天要用到的PPT。

他正准备离开的时，办公室里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征兆，玻璃门突然被人猛地踹开了。

真的是踹开的，好大一声响，吓得几位老师皆是一哆嗦。来的是学校老师无人不晓的差等生——上学期才刚全校通报批评过一次的肖江同学。他气势汹汹地走进办公室，见到老师以后的第一句却是：“老师我要举报！你班的学生在后院打架，都动砖头了！”

那位老师是办公室里唯一的高一班主任，办公室还那么多老师没有下班，登时感觉有些丢脸，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在哪！带我去！”

校园内斗殴按理来说也属学生会管辖范围内，但要管也应该是下面的部门来管，和王俊凯似乎关系不大，可那天他还是顺路过去看了。

 

教学楼后身围了一堆背着书包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学生们，明晃晃的路灯在小路两侧，照出空中乱蹿的飞虫，也照出当下混乱的一团。

王俊凯目光稍稍偏一点，就看见与这场面格格不入的那个人。

 

他当时没认出来是王源，就以为是个不敢凑近的学生。就蹲在花坛的边缘，拄着下巴笑得狡黠，一脸看好戏的样子。王俊凯才看了不过几秒钟，对方竟然发现了他，这一下不要紧，那人立马从花坛边上跳下来转头就跑。

反常，必有猫腻。

王俊凯本能以为他心虚，拔腿开追，一直追到图书馆后方，连路灯都照不见的角落里，终于将王源堵进了死角。

王俊凯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你跑什么啊你，你又没打架！”

王源伸手去挡光，细长手指连着手掌的地方染了一大片血迹，吓了王俊凯一跳。

王源听了他说的话，顿时火气上涌：“我没打架你追我干什么！有病啊！”

王俊凯皱眉想了一会，犹豫着问他：“你是王源？王嘉阳他弟？”

“我靠……”王源咬了咬牙，不甘心地嘟囔道，“你刚不知道是我啊。早知道就不跑了。”

王俊凯收了手电筒：“跟我去医务室。”

王源哼了一声，语气里似乎还有一些不耐烦：“这不是血。”

见王俊凯一脸不信，王源只好补了一句：“那，不是我的血，总行了吧。”

王俊凯皱了皱眉：“那就跟我去办公室吧。”

“你……”

 

王源低着头想了几秒，计上心头，假装识趣地跟在他身后。

王俊凯一直在他前面走，也不回头来看他是不是跟着，是以为他不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逃走。走到图书馆前方时，还没到路灯所覆盖的区域，王俊凯忽然感觉到颈后攥上一只冰凉的手，准确地扼住他的咽喉，并未太使力。

他听见王源威胁的声音就在耳畔：“你敢告诉我哥，你就死定了。”

王俊凯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微微扭头，终于理解了王嘉阳之前说的“但愿”是什么意思。这家伙，竟然敢威胁他？

王源说完便不等他回答，松开他拔腿便开跑。但是这一次，王俊凯不想追了。

 

王源气喘吁吁地跑出了学校，拄着膝盖向后望了一眼，确认王俊凯并没有追上来。

他长舒了一口气，轻快地双手插兜慢慢地行走，企图将狂奔后的疲惫感驱散。走了一会，王源忽然纳闷儿地又朝图书馆的方向扫了一眼——不对啊，王俊凯都被他那样威胁了，居然没有生气地追上他揍一顿哎。

不知怎么王源还有些失望，甚至可以说是无趣。

难不成虽然去过夜色，可王俊凯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好学生？

王源踢飞了一块小石头，不解却也不打算再想了。情急之下出此下策，但愿王俊凯能被他吓唬住，别把今天的事告诉王嘉阳就行。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上已经凝固的红色液体，凑到鼻尖闻了闻，这血袋应该是可食用的，闻着味道还挺甜的。

 

然而王源并不知道与此同时，王俊凯正以最快的速度跑进仍开放的图书馆一楼洗手间，捧着大把凉水往脖子上扑。

他现在浑身都不自在——太过贴近的距离、皮肤的接触、脖颈被蹭上不知道是谁的腥味的血，这样的感知令他喉中泛呕。

他清理过后，拄着洗手池反复确认皮肤上已经没有任何红色的痕迹。可用力揉搓过的皮肤上已经出现细小的红点，不仔细看也看不太清。王俊凯大口喘气，再试探着将自己的手做出刚刚王源做过的姿势，放在同样的位置，好在并没有产生什么异样的感觉。

王俊凯松了口气，手掌落下时拍在瓷砖上。洗手间里的灯光昏暗，棚顶的灯泡在无规律般跳闪，可能是心理缘故，王俊凯恍惚间好像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

 

 

「症状是从最近几个月才开始的吗。那我猜，最近一定发生了什么让你觉得恶心、厌恶的事，对吗？」

「……没有。」

「那为什么会来这里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呢？」

「……」

 

医生的目光在这位学生模样的病人身上移动——约莫16、7岁的年纪，坐姿是端正的，没有一丝褶皱的T恤衫印着简洁的字母图案——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

刚刚进门时的敲门声是规律的，礼貌的，也足以说明病人的情绪波动并不明显。

然而少年此刻的表情却像在固执保守着什么秘密，脸上出现了些许痛苦的神色。他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后移动座椅慢慢来到少年面前。

两人的膝盖只距离几厘米，王俊凯盯着那仅有的空隙，抬头像在无声地询问这是什么意思。表情也变得严肃，嘴唇紧抿着，等待医生的回答。

医生缓缓伸出手臂，在手掌抚上他的肩膀之前，王俊凯都是一动不动的样子。直到隔着一层衣服的肩膀传递过属于别人的体温，王俊凯猛然将身体向旁边侧了一下，快速离开了医生的手掌。

反应还不算强烈，医生转而碰触他短袖下面裸露在空气中的手臂。这一次王俊凯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椅脚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吱啦声。

医生了然。

「那么你自己碰一下，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王俊凯低下头，用右手手掌包裹住短袖下的皮肤，然后摇了摇头。

「还好，别怕。只是短时间的心理障碍，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慢慢、慢慢就会好起来的。

王俊凯微微闭上眼睛，想着医生说过的这句话，过激的心跳频率很久才平复下来。

-TBC